Wednesday, November 24, 2010

11月24日

 積欠已久的一篇稿子剛才email出去了。待處理的功課又少一件。
 每天總是在欠稿狀態,這種心理壓力除了失信於人的罪惡感和可恥之外,還有腦袋已經不怎麼靈光的覺悟。經常在噗浪上唯一可以顯示的狀態也只剩下趕稿。超沒創意的阿!這種留言連我自己都看膩了,朋友們大多是除了加油之外也沒什麼好回應的。我得好好想個辦法。
 早已申請了學位資格考,下個月中旬就要上場應試。考試的科目有兩個,其中一個是自己根據論文題目開30本以上書目,讓老師從中出題;另一個是「文化理論和文化政策」和「藝術理論與批評」二選一。這種二選一的東西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麼意義,因為無論選哪一個範圍都像宇宙那麼大,而且我知道自己大概也不會花多少時間準備(還有3個功課要寫 T_T)。我決定要每天祈禱召喚正面能量!無論如何,闖過了這關再來就是好好把論文寫完,口試。總而言之呢,斑斑就是正在這種「一進聽」的狀態。千萬要快點進牌阿!眼看就要北風北了。
 對了,斑斑在這裡還要公布另一件很罪惡感的事。每次留言說「今天一定要寫完」或者「正在努力趕稿」的時候,總有苦苦等候的債主貼心地上來按「讚」或者留言「加油」。其實阿,唉,我不是正在寫(已經)欠你(很久)的功課也,是在寫另一篇欠更久的功課。看到這裡,心裡總有說不出的歉疚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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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ne 05, 2010

6月4日

應駱的邀請,到她在台大的通識課「當代藝術研究一」講課,主題是「藝術報導與評論」。因為對講課實在缺乏經驗,我們的話題還沒聊完就下課了,最後同學問的問題,也只能簡短回答。準備這課的過程其實也讓我想了一些事,短短兩個小時的課對我來講還滿有趣的。

有同學問說「如果媒體對於藝評已經有了某種先入為主的喜好,那麼是不是限制了藝評的可能性,以及有志於寫藝評的人發表的機會?」

其實,這位同學真正的提問是:假如藝評已經被認定應該是充滿艱澀的學術性文字、需要強大知識背景才能閱讀、理解的文章,那麼做為一個對藝術感興趣的讀者而言,該如何接近這些藝評?如果做為一個對藝術或者藝評感興趣的大學生,又該如何開始自己的參與?

我回答他說,嗯,現實似乎正是如此,我也期待不同風格理路的藝評。而我心裡想著:寫藝評的人在心中都有一個投射的讀者,可能正好他心裡想的不是你吧(誤)。

意思是說:藝評究竟是要寫給誰看的?給誰看都對、都可以,那都是作者的自由。但是如果今天我是一個編輯或者在藝術世界裡的中介者,我得想想這個問題。我的決定不僅關係著這篇文章的下落,扯遠一點,還關係著一個問題——是媒體投合讀者的口味,還是媒體塑造了讀者的口味?

其實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曾經是每天都要面對的現實。尤其在雜誌社做主編的時候,那種衝突是很立即的。因為那句老話:現實中的理想還是現實。

根據我的學習和閱讀經驗,藝評實在分很多種。不論怎麼分、屬於哪一種,我覺得可讀性是很重要的。這樣的看法在90年代台灣有陣子很時興討論藝評的時候早已經被提出來,還記得當時在《雄獅美術》讀到葉玉靜等人對於時下藝評語言的批評,深深覺得讚佩和認同。那個時候我是一個單純的研究生讀者,而後來我進入雜誌社工作,每天面對很多關於藝評的現實,回頭再想,當初在學院裡面被養成對於藝評這件事的理解和操作,是滿有限的認識。那些認識都很基本、很重要,只是學院外面的世界還充滿很多留待親身體驗才能認識的東西。

想起以前當學生的時候,我們被當作「未來要寫評論的人」來訓練,學校鞭策我們配備許多工具,除了練頭腦練筆之外,師長鼓勵我們投稿,獲取實戰經驗。我們總把期末報告或者有感而發寫的評論讓老師看過之後,工整地列印、存檔、配好圖片、寫好圖版說明、附上回郵信封,以及一封給編輯的誠懇來信,說明投稿的意願和期待,然後寄到雜誌社去,希望能被錄用。

後來到雜誌社工作,也會偶爾接獲這類投稿。做為一個編輯,我提醒自己不能先入為主,也不該以為藝評應該只長某一種樣子。當然,評論深度只看每個作者各憑本事,寫得好的文章競爭力是高的。自己曾經是毛遂自薦發表的熱血學生,對於陌生來稿,我也希望能在可能小小空間裡,容許有點不成熟但是日後可期待的發表。

不過說實在的,當一個編輯錄用了這樣的文章,除了我自己心裡很高興、投稿的人很高興,被寫的藝術家可能會高興之外,對其他大多數人來講應該沒什麼感覺,甚至覺得文章不怎麼樣,雜誌怎麼不登登大咖的文章而登這不知道是誰寫的東西。同時無論如何,雜誌社是要付出成本的。我的想法是,大咖在媒體上自然不會缺席,在眾家雜誌裡很多因為人情世故或者交易結果而來也同樣不怎麼樣的文章之外,我更願意讓一位有心寫藝評的同學得到一點小小的鼓勵。假如文章有再溝通的空間,我也會給自己的意見,但尊重作者的決定。我的老闆也沒有反對我這樣的做法。

有各種不同的藝評可以同時呈現,我想是最理想的狀態吧。

另外,我還想到一個經常被投稿者問到的問題。稿費怎麼算?

據我了解,從公家到私人,一般是一字0.7至1元。事實上,因人而異。藝評怎麼做為一個得以維生的職業,又是另一個問題。但對於一個編輯來說,初次投稿的人問稿費真是很合理但有些傷感的問題。

但話說回來,每個月在雜誌社我也沒收到太多陌生來稿,其中已經嶄露藝評光芒者更少。做為編輯,其實會很希望看到有趣的新面孔。現在藝術被討論的情形也沒太熱絡,可能大家已經習慣私下聊兩句便罷,或者大家也都相當世故了,看完展覽也沒什麼特別的感想。這又讓我想起日本出版界名人見城徹說感覺到自己正在腐化「就連一週兩次的藝文活動,像是看電影、看戲和聽音樂會……等,假如碰上雨天,也會選擇取消行程」的悲哀。看完展覽也沒感覺、也提不起勁討論或者寫作,那可能不只是藝評顯得稀薄的問題,整個藝術世界也會覺得很悶吧。

而我現在離開編輯的工作變成一個路人,在一個課堂上和大學生分享什麼藝術報導和評論之類的事,驚覺自己已經從一個漩渦裡游了出來,到相對風平浪靜的淺水域漂著,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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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April 14, 2010

下午4:00了,我還沒寫好

該寫好的文章在最近的二十個小時內一路停滯,在2700字左右動彈不得。沒想法就是沒想法。連混都混不下去,放寬標準,就隨便寫寫吧,是字都好。還是寫不出來。

老天不知道哪裡丟來一個窗口,讓我某篇文章裡看到「MBTI職業性格測試」。問卷裡的問題都很好回答,我一眼就可以辨識要勾選的答案。人生就該這麼乾脆阿。

結果我獲得結論:

分析:您的性格類型是「INFP」(哲學家)

理想主義者,忠於自己的價值觀及自己所重視的人。外在的生活與內在的價值觀配合,有好奇心,很快看到事情的可能與否,能夠加速對理念的實踐。試圖瞭解別人、協助別人發展潛能。適應力強,有彈性;如果和他們的價值觀沒有牴觸,往往能包容他人。

INFP把內在的和諧視為高於其他一切。他們敏感、理想化、忠誠,對於個人價值具有一種強烈的榮譽感。他們個人信仰堅定,有為自認為有價值的事業獻身的精神。

INFP型的人對於已知事物之外的可能性很感興趣,精力集中於他們的夢想和想像。他們思維開闊、有好奇心和洞察力,常常具有出色的長遠眼光。在日常事務中,他們通常靈活多變、具有忍耐力和適應性,但是他們非常堅定地對待內心的忠誠,為自己設定了事實上幾乎是不可能的標準。

INFP型的人具有許多使他們忙碌的理想和忠誠。他們十分堅定地完成自己所選擇的事情,他們往往承擔得太多,但不管怎樣總要完成每件事。雖然對外部世界他們顯得冷淡緘默,但INFP型的人很關心內在。他們富有同情心、理解力,對於別人的情感很敏感。除了他們的價值觀受到威脅外,他們總是避免衝突,沒有興趣強迫或支配別人。

INFP型的人常常喜歡通過書寫而不是口頭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當INFP型的人勸說別人相信他們的 想法的重要性時,可能是最有說服力的。INFP很少顯露強烈的感情,常常顯得沉默而冷靜。然而,一旦他們與你認識了,就會變得熱情友好,但往往會避免浮淺的交往。他們珍視那些花費時間去思考目標與價值的人。

您適合的領域有:創作性、藝術類、教育研究、諮詢類等。

您適合的職業有:
● 心理學家
● 心理輔導和咨詢人員
● 人力資源管理
● 翻譯
● 大學教師(人文學科)
● 社會工作者
● 圖書管理員
● 服裝設計師
● 編輯
● 網站設計師
● 團隊建設顧問
● 藝術指導
● 記者
● 口筆譯人員
● 娛樂業人士
● 建築師
● 社科類研究人員
● 教育顧問
● 各類藝術家
● 插圖畫家
● 詩人
● 小說家

可惡。我才剛走出雜誌社也!不要這樣對我。

唉。繼續把那個2700字的東西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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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05, 2010

4月5日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必須發揮極高戰力,把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完成。今天是預計開始工作的第一天,然而一如往常地沒有該有的進度。非常好。我還是好整以暇地上網亂遊,看電視。把該看的資料全都瀏覽一遍之後便安心地懶惰了,下一步在哪裡也還不知道。

期待落空。接著下來是節節敗退的求生意志,或者說,逼自己面對現實。

在積極進取和認命棄守之間擺盪,全看當時情緒和勇氣足不足以撐起意志和身體去打算怎麼回應。

最近很迷森山大道。孤獨得連自己也不想搭理的時候,他提供了一個逃避的溫暖去處。就像一頭窩進棉被裡面一樣。他寫自己是一尾文化鎖國的海參。寫在幾個城市的散漫生活和工作。寫妻兒,幾個女朋友,隨街亂拍等等。荒唐又任性,清醒地過著萎靡無所謂的日子。「在生鮮超市裡,用手指輕戳保鮮膜包好的魚、肉與蒟蒻塊,在生活雜貨區拿起各式商品把玩,如此一來,我的心情便覺得平靜,生活中的鬱悶也一掃而空。」「只要努力、任性的活著就好」「至於我,這十年來沒有任何進步,一樣在東京遊手好閒,每個月只到這條路上兩、三次,愧疚感也愈來愈淡了。爸爸不在家,小孩照樣會長大;丈夫不在家,妻子一樣活得好好的。」

在長時間的對峙之後,深深感覺自己的頑固。理智分析和道德勸說同樣不管用,除非認了然後真的教自己頭也不回地前進,才可能會有一點點改變。在此之前,只能繼續和自己無限期地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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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February 21, 2010

2月21日

假期的最後一天。出太陽氣溫17度,感覺可惡極了。連日濕冷已經徹底毀了年假,卻又以這樣的好天收尾。什麼意思。而我毫無意外地功課沒寫。焦慮和壓力折磨每一個放假的日子。一週以來鼻水和灼刺的喉嚨伺候每一個昏昏睡去的凌晨,晚安byebye之後連耳朵也盛滿了水,早安的時候是浮腫黑眼圈。

中午從書架抽了三本書,連同電腦和筆記本一起帶出門。無論如何今天要堅強。

培根起司厚片早午餐和續了三杯的咖啡。我坐在面前不停有人路過的小座位專心地看著這本和那本書,用筆在句子旁邊畫線。五公尺外一桌兩個女的聊天聲音宏亮,七嘴八舌討論家務事。無法忽略她們的聲音,一股火氣實在很想把她們兩個打爆。打開電腦裡的作品圖檔,一幅接著一幅看。視線在螢幕上游移,希望偵察出一點什麼可以激發五百七百字的靈感也好。沒有。再看。看得腦袋放空了,盯著這些顏色發呆。

旁邊人來人往沒停過,情侶特別多。而我坐在這裡故作鎮定,專心寫功課。

沒有別的辦法了。一定要用意志力和正面的能量壓制心裡最大的不安。

幾個小時之後,我離開咖啡座,在書店裡亂走了兩圈,買了一本森山大道的新書。封面是黑白大雪,像是下在通往陰間的夜路上。我背著四本書和電腦,走路回家。傍晚的時候氣溫轉涼了,掛在脖子上的項鍊瞬間變得冰冷,輕輕磨著我的皮膚。穿越那幾條再熟不過的大馬路,天漸漸暗下來。還找不到解決的混亂和永遠寫不完的功課在假期的最後一天還是維持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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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February 09, 2010

2月9日

昨天花了四個小時像趕考卷一樣把一篇文章交出去。如果可以說服自己用事務性的口吻完成一件事,總會比較好辦的。這樣的說服其實非常矛盾。不太甘願但也由不得你的感覺,真的糟透了。

這幾天總的來說,對抗的也不過就是「不太甘願但由不得你」的無奈。

稍微回神的一天,晚上回到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平白多出來的時間,心裡異常安靜,還滿驚訝自己竟像是突然放棄藍綠對決準備大和解那麼無私地不可思議。可能是假象。不管。亂了好久的書桌是該整理一下,抽到一張不剩的衛生紙,欠繳的帳單,堆積的小說,連開機電力都沒了的iPod,貪小便宜而留下來的幾張折價券也過期了。面對一大堆等待被決定要丟還是怎樣的東西,平心靜氣地一一處理。前陣子愛看的書還看一半,朱天心寫中年夫妻無愛的乾枯心寒,駱以軍經濟大蕭條時期的夢遊街像特技表演一樣,林夕的原來你非不快樂以一種奇妙姿態卡在說教跟清高之間,還有見城徹的編輯這種病,全都疊成一落小山。好幾個星期以來都再無心無力去看了。

工作即將告一段落。前陣子空閒時也經常想及這些年編輯的事事物物,想到發呆。這種感覺有些奇怪,我想不是對工作眷戀,或者像白頭宮女在路邊抽菸那種惆悵,而是一種空曠感。那些處理過的鳥事,交手的大人物,都一視同仁地變成一顆塵埃那麼小。半夜一個人在辦公室沮喪大哭,或者支撐自己願意月復一月把腦漿擠爆的成就感,也全部想來非常平淡。

時間過得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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