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ugust 26, 2008

小班看課外讀物

——《小說的方法》+《文章讀本》
小說的方法 文章讀本
大江健三郎,《小說的方法》   谷崎潤一郎,《文章讀本》

 最近正在讀這兩本。一是大江健三郎的《小說的方法》,另一是谷崎潤一郎的《文章讀本》。
 很喜歡看大江健三郎的散文。老先生謙和有智慧的口吻,談起那些最卑微的遭遇,沒有一點炫耀甘苦的味道。《為什麼孩子要上學》裡面談到的那些人生觀和價值,聽起來很容易是說教,但這個經歷戰亂又照顧智障兒子的作家,講來卻誠懇而動人。
 有深度的文化在這種人的身上可以看得出來。
 最近在看的這兩本書,是日本前輩作家的「寫作方法論」。1920年代成書的《文章讀本》,裡面的一些文學觀現在看來很老派,不過在這個大學生毫無中文程度可言的年代,好像也沒資格批評什麼老不老派的觀點了。老先生在書裡甚至用很基本作業模式的說法,來告訴寫作的人,這個可以,這個不可以。這個應該這樣處理,千萬不該如何如何。而谷崎潤一郎的《小說的方法》,則是從什麼是文學開始講起,倒有一點本體論的哲學味道,先定義一下我們要談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然後,再來談它是怎麼被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就兩本書交替亂看,都還沒看完。每天睡前翻幾頁,看著看著感覺像以前上中國文學史課的時候,老師在前面聲音宏亮講個不停,我坐在下面硬撐記筆記(下課回家發現筆記本都是鬼畫符)。每天亂看幾頁,看到恍惚睡去,隔天再翻怎麼一點印象也沒。
 老先生講課真的很有催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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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August 16, 2008

小班日記:羅斯科

羅斯科的畫
羅斯科 No. 10 油畫 229.6x145.1cm 1950

 有人說,在他的畫裡看到上帝。又說像是置身天堂一樣,讓人感動到流淚。
 這樣的畫當然是很貴。去年5月在紐約蘇富比拍賣,一幅叫做〈白色中心─玫瑰紅上的黃色、粉紅及淡紫〉(White Center〔Yellow, Pink and Lavender on Rose〕)的畫,竟然賣到7280萬美元(約新台幣24億3400萬元)。24億耶,是當代藝術作品最高價的拍賣紀錄。
 紐約現代美術館(MoMA)的展覽「焦點:萊因哈特和羅斯科」(Focus: Ad Reinhardt and Mark Rothko)才剛結束,倫敦泰德美術館(Tate Modern)也要展出他們的羅斯科收藏
 在寫東西卡住的時候,看一下羅斯科的畫(雖然是在電腦螢幕上……),也讓小班有看到上帝的感覺。
 唉,看原作應該是很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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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ugust 04, 2008

為你表演

——吳達坤〈迷樓_台北〉
迷樓-台北
吳達坤 迷樓_台北 錄像裝置 2008©吳達坤
1. 台北是三分之一
 〈迷樓_台北〉只是三個計畫的其中一個部分。這一系列的創作呈現三座城市的片段物事,它們是台北,紐約,東京。
 藝術家並無意製造這三座城市之間對等的比較,或者將它們放在某個可供相互聯想的脈絡上。它們曾經只是或長或短的居留之所,而藝術家做為在裡面行走、生活的思考者與體驗者,在接收城市紋理的同時以他的方式展現對於城市的詮釋和想像。世上城市或許有共相,不必說也絕對存在著難以描述的某種特有氣味。扣掉水泥和鋼骨結構,扣掉上班時間,扣掉超級市場和排隊買咖啡,城市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迷樓」是藝術家給城市起的新名字,從傳說中隋代暴君修建的奢華宮殿而來。當下城市的高速生活仍然對它的子民們橫征暴歛,甚而身在其中還不覺疲累。慢速是時尚,快速是正常。
 偶而伴隨著一種幸福感。

2. 台北是全部
 有些時候,感覺城市正以一種無限寬闊的方式,將每一個活動其中的人包圍住。彷彿走到哪裡,都走不出它的邊界。馬路的外面是馬路,馬路,馬路;市區的外面還有無數個市區和市區。空氣裡的灰塵沒有改變過。夏天一樣炎熱,冬天總是濕冷(這裡是台北)。
 某些巨大的結構決定了城市被認知的方式,雖然這些事物沒有一樣是絕對值。比方說歷史,比方說做為相對於南部的巨大台北,比方經緯度,地圖。藏身其中,你的二十四小時不能保證比較美好,但是仍然有維持想像的權利。
 城市供應所有和發達有關的想像,它發達到讓生活在裡面的人幾乎看不出差別。所謂的台北人。我們生活在一個看不到邊界的抽象城市裡,每個人成為無個別差異的群體一員,被以市民稱之,甚至是各位觀眾,每一個消費者,每一個有待被取悅的身體。

3. 台北只在眼前
 有些時候,城市以微觀的方式讓人察覺它的存在。比如高樓外牆一張巨大的模特兒看板,比如成串的計程車,或者一面永遠太過情緒興奮的電視牆。
 生活在城市裡的人偶爾上健身房,在室內隔著落地窗原地慢跑。放眼看到的是一個彷彿真空的世界,分分秒秒意識集中於調整呼吸,或者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小螢幕播著無聲的電視節目。內容無趣。畫面裡不停變換的物事,全都不會留在記憶裡。
 偶爾路過一些景物,以相對的方式證明了城市的存在。當大部分的人快速移動,總還有一些人在人流之中維持不動的姿勢。發傳單的手不停在面前伸出,騎樓裡有坐著輪椅賣彩券的攤販。眼前的這些人物或肢體,以簡單的動作說明了城市之真實。而街頭藝人,則以更虛無又眩目的方式宣告:這裡就是城市。
 他們把身在城市裡的困頓變成一場表演。

4. 台北是迷樓
 〈迷樓_台北〉將城市裡最戲劇化的一份工作帶進藝術家所規畫的空間。聲音交雜,沒有賓主之分。這些表演者身懷絕技,在城市裡面自信地為路人演出。他們特殊的服裝和道具,成為千篇一律行人隊伍裡突兀的存在。最突兀的是他們指出了城市裡不可能簡單化約的陰影或者刺眼的光點。人總是有差等地存在世上。
 於是我們在熙來攘往的鬧區中央,來一段魔術,來一段布袋戲,或者嘻哈街舞。這些跳tone的認真演出,被鑲嵌在純白的背景前面,城市裡的表演者被打上聚光燈,現實世界裡往來的人群在此被忽略。一個個街頭的表演者如幽靈一般存在——這是城市的常態,也是現實。
 街頭藝人為城市帶來奇觀。而此刻盡情表演背後,除了展現城市無所不能的稀奇,也展現了歡愉頓止的時刻,城市所獨有的一種孤寂感。迷幻退散之際,意猶未盡的輕盈與沮喪,讓清醒成為再度跌入迷幻的唯一條件交換。城市是迷樓,人群則是迷樓之內幻影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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